新加坡美丽的城市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一种笛声好似静谧水面上漂浮的一笺绿叶,久久地、静静地留存於我的记忆之中。
那是去年发生的事情了。由于疫情的原因,签证中心的工作暂时歇业,改为居家办公。平时忙忙碌碌,猛地停歇下来,就好像一直滴答走动的钟表,骤然失去了动力而停摆。茫然间,整个生活犹如一汪清水猛然间凝固,变得如此清净与淡然。
平时的忙忙碌碌一下子归结成平平淡淡,这般氛围还真需要好好适应。「就当是在爬山旅途中在一家客栈小憩一下吧。」我心中常常如此默念,於是我找来各种书籍, 纸质的、电子的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仿佛是要通过这种内在的充实感不断驱散病毒的侵袭,从而得到一种心灵的慰藉。
生活虽则平缓,但仍在不紧不慢地延续着,直到有一天从隔壁居室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笛声。这曲调改变了日常的慵懒,就像是一杯摩卡咖啡上面不经意间地印刻上一枚白色心形的奶花,顿时变得生动而鲜活起来。
那是一只竹笛吹奏出的曲子,声音清脆舒缓,委婉悠长。所吹奏的曲目也是不拘一格。既有中国传统的也有流行歌曲改编的, 总之声声入耳,沁人心脾。动听的笛声就这样为寂寥的时光融入了一抹红晕,增添了韵律跳动的活力。
这笛声每天都会准时送到我的耳中。渐渐地成为我居家办公时的一种依赖,一种期待,一种向往。刚开始,我只是聆听,渐渐地听到熟悉的流行歌曲我也会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好像吹笛人也了解到我的心思,不停地演奏一曲又一曲流行曲目,我也就跟着不停地哼唱出一首又一首动听的歌曲。这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和谐;在这吹奏与吟唱之间不由地催生出苏轼所描述的「人间有味是清欢」的心境。
後来,我在电梯间见到了吹笛人,他是一位长者。从交谈中得知:疫情停工停学, 他过来帮忙照看外孙。由于小孩一天天呆在家里变得愈加顽皮与躁动,他就用笛声安抚外孙,没想到小孩子一听到这些乐曲竟变得乖巧起来,他也就这样每天定时定点演奏出美丽的旋律。听了长者的一席话,我暗暗思忖:想必在他演奏时,他的外孙一定听得聚精会神,同时也为我这个不请自到的听众带来了暖暖的音韵,可以让我暂时忘却疫情带来的那一丝不安与孤楚,于平素之中拨动起行将黯然散落的一抹光彩。
在复工复学之後,就再也没有听到那曲曲悠扬的笛声。听说长者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了。得知这个消息,不知怎的,心中居然有些小小的惆怅。记得泰戈尔曾经说过,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我心中常想: 如果说肆虐的病毒是大千世界给与我们的痛苦,但曾经我所听到的那一曲曲清澈澄明的笛声,就不仅仅是一种韵调,更应是我们面对疫情凄苦舒展出的一种乐观旷达,一种怦然心动的有味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