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夜城的迷梦尚在脑海璀璨,西安却被封了。10月初在西安、咸阳小住的时候,差不多在不夜城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不夜城如梦似幻,恍若隔世, 时隔两个多月,因为可恶的疫情,果然换了人间。西安有很多受困的朋友,他们是1300万之中的若干, 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无能为力,我只想大声疾呼:快点儿滚蛋吧,冠状病毒君!
今天是2021年的最後一天,一如往常的一天,却难以名状的令人留恋,看着它在流逝,你无力抓住一分一秒,这一天过去,这一年就完结,所有的过往也将悄然隐去,历史终将堕入黑暗,只有明天才能重见光明。站在旧年新年的交汇点,这就是我们慨叹已久的逝者如斯吗?
朋友圈告别2021祝福2022的热度已经开始升温,大疫当前大灾之年,人们尤其感慨。整个人类都在怀念没有疫情的日子,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其实就是没有疫情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相较于过去和未来,只有当下是真实的,哪怕再残酷再冰冷,也不是虚妄的怀想和无从把握的期待。真实才有力量,当下才有温度。
新年的宁波并不像想像的那麽寒冷,充其量可以形容为温凉,不过我还是穿上了羽绒服,这件羽绒服是10年前外派去河南登封嵩山少林景区时买的,因为有几个冬天的记忆,一直舍不得丢,压在深圳家里的箱底好多年。今天穿上它,感觉他比我还开心,它温暖了我,成就了其自身价值,它的内心一定很感激我,它没有被抛弃,时隔多年还能发挥余热,管它新旧,有用、保暖才是硬道理。
其实,我们和周遭的一切人和物,终究是相互成就和成全的关系,这种依存仿佛由来已久,而且会自始至终。有一种珍惜叫不离不弃,而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许多年来,随着我们的成长、年长,少小离家,奔波打拼,辗转时空,逐渐和父母、兄弟姐妹、爱人和孩子聚散两依依,总是奔波,总是聚少离多, 总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去年11月初,早已年过八旬的老妈小恙住院,已经出院了,我还是忍不住要回去,那几天我坐卧不宁,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妈妈身边。事先我谁都没告诉, 当我出现在老妈眼前的时候,她惊喜得瞪大了眼睛,怀疑是在做梦。隔天晚上,四弟带我和朋友们喝了几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回到妈妈面前,我跪下去,捧着老人家消瘦的脸庞,泪眼婆娑。妈妈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但还是会颤颤巍巍地给我铺好被褥,帮我拉上窗帘。她的手已经发抖,但仍然给我夹菜,把她认为好吃的可劲儿往我碗里夹。一直看着我躺下,妈妈才缓缓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关上房间的灯,回身冲我笑了笑。那一刻,我又忍不住难过起来。我的心是热的,但思绪是冷的,我已不敢想像,还能有几次感受妈妈的关爱,还能有几回亲眼目睹她的背影。
那段时间,人们都在调侃冬季到台北去看雨,长春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却被我赶上,乃天意,航班取消,我又多陪了老妈一天,这看似平常的一天在一生当中也许不值一提,但於我们母子而言,弥足珍贵, 那是上苍的恩赐。
父母抚养我们长大成人,我们却很难抽出整块的时间陪伴他们终老。而当我们终於悟透这样的无奈, 我们也已不再年轻,生命已开启下一个轮回。一代一代就是这样更迭延续,生生不息。那麽也就少些伤感,多些坦然吧,生活不但要有儿女情长,更需要乐观和坚强。
江南多烟雨,冬天亦如是。而三十年前的那场江南之行,却是一场大雪的记忆,那一年差不多也是元旦前後,我在另一家国企宣传部工作,时任副部长的柏兄带着不谙世事的我学习考察,北京、山东、扬州、苏杭、上海、大连⋯⋯时间之长游历之多令人艳羡,那是身居东北的我第一次远行到南方,眼界大开,知识大长,感受了扬州瘦西湖的二十四桥,西湖苏堤,苏州寒山寺和大上海的冬日外滩⋯⋯最深的感受是顿觉自己的渺小和孤陋寡闻,当然还有那场据说是百年不遇的江南大雪。除了大城市和名胜古迹,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浙江诸暨红红火火的乡镇企业,怎料想,三十年後的今天,我会端坐在诸暨附近的宁波追忆那段美好经历,这种跨越时空的回闪和对话不由得让人慨叹命运的神奇。念兹在兹,总会有一些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可不可以说,三十年前的邂逅已经悄然埋下了如今驻足的根由,是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来自生命深处的感召,那种召唤便是命运轨迹的丝丝缕缕、断断续续。
集团目前在长三角有三家城市公司,苏州、杭州、宁波三足鼎立,形成了稳固的基础,华东区域公司以三家为依托即将成立,总部将设在杭州,很多集团的华东区域公司设在杭州,省会城市,利於业务辐射。宁波离杭州不远,驾车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以後业务之需要偶尔往返了,活动半径进一步拉长,这是2022新年的一大利好。
这就想起了白居易的诗。老白同志到过苏杭,唯独没来过宁波,千年以後,老苏替他来过,但老苏不才,只能照录他的诗句: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白居易的这首诗句句精品,琅琅上口,让人过目不忘,於我最有感觉的则是那句「吴酒一杯春竹叶」。竹叶青有故事,12月回深圳,同事小陈热情接风,景田枫盛楼,喝陈年老酒竹叶青,淡淡的黄色淡淡的口味,甘之若饴,席间几位老友的情谊也似那竹叶青的酒龄,悠远绵长,历久弥新。
人生有友有酒,一杯春竹叶,几多四季情。夫复何求。
刚刚在办公室走廊与财务部加班的小孙不期而遇,「您在宁波跨年啊?」这真是一个超有感觉的问候,她不提示,我竟有些浑浑然忘却了跨年这一说, 游子之身赤子之心,加个班跨个年,左脚跨过2021, 右脚迈入2022,昂首,挺胸,大踏步向前冲。
於是就有了这个还算妥帖的标题:我在宁波跨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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