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旧居陈列馆
已然习惯了宁波,包括但不限於爱上了宁波的地铁,我等车的金山路站总是空空荡荡,车厢里也是,快速驰往远方,时而穿越隧道,时而冲上高架,速度刺激,落差很爽。生活中的美好往往潜藏在不经意的庸常之中,所有的点滴都值得倍加珍惜,因为再微秒都不可重复。办公楼离高架很近,每隔几分钟就可以听到「子弹头」呼啸而过,4号线,东起东钱湖,西抵慈城,反之亦然,它是江北区的「新干线」,是我业余时间出行的首选,油菜花开的季节,它的确是开往春天的地铁。
在QQ空间相册里无意中翻到一张老照片,十几年前聚豪球会时代,十来个同事到江南、主要是上海考察,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特别令人兴奋,摆造型,留瞬间。此时又是油菜花开正艳,上海两千多万市民却因为疫情足不出户,想必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抹油菜花黄,那是春天的芬芳和放飞的渴望。
我的老家长春、吉林也在清零,很多亲戚朋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楼了,不巧的是在长春四弟家养老的老妈突发脑出血,这在瞧病核酸前置的当下是多麽可怕, 老年人最怕的是急病,耽误不起啊。颇费周折,老妈住进了医院,姐姐也获准允许陪护。快速诊疗紧急用药, 老妈恢复得不错。阿弥陀佛,我没有丝毫的得意之情, 只是有一点小庆幸,和上海那位因为核酸证明不及时就医不成无法忍受剧痛自寻了断的老兄相比,老妈是幸运的。算了,不比较不伤害,愿山河无恙,所有生灵都能早日离苦得乐。
古往今来,宁波人才辈出,遍及各行各业,但当我得悉屠呦呦也是宁波人的时候,我当即决定探寻一下这位科学家的足迹,於是来到了屠呦呦旧居陈列馆。旧居位於海曙区开明街26号,乘地铁到兴宁桥西站,百度提醒需要换乘公车到解放南路大沙泥街口站,出了地铁口,一搜,不足千米,开步走。这勤腿一迈,果然验证宁波「抬眼即历史,俯拾即文化」,没走多远,竟与观宗寺不期而遇。观宗寺由宋元丰年间名僧介然募资始建,为延庆寺子院,名观堂,清朝乾隆、嘉庆年间重修扩建,独立成寺,民国初年更名观宗讲寺,天台宗泰斗谛闲法师任住持,设立观宗学社,创办四明佛学院,弘扬天宗教义,培养僧才,成为江浙盛极一时的天宗教活动中心。百度百科说,新中国建立後,寺殿得到保护, 现有天王殿、大雄宝殿和观宗学社旧址等,可惜大门紧闭,只能远观近瞧,不得而入,我进延庆巷「到此一游」,正午时分,黄墙灰瓦,小巷静谧,耳畔却仿佛传来当年琅琅诵经之声,如雷贯耳,欣然喜乐。
屠呦呦旧居是其舅父姚庆三的故居,姚家屠家都是当年宁波名门望族,屠呦呦幼时曾跟随父母在舅父的故居居住长达10个年头,她参加工作以後,女儿曾随外公外婆居住在此。如今,这座民国风范的院子修葺一新,成为展示屠呦呦生平、求学、研究等内容的陈列馆。
塔高约51米的天封塔
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绝非偶然,但她的名字与其青蒿素的发明则充满了神奇的偶合,其父屠濂规取自《鹿鸣》之「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蒿」,给宝贝女儿取名呦呦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 一个银行职员的女儿若干年後会成为中华民族最为优秀的女性代表站在世界顶尖科学的领奖台。屠呦呦多年潜心研发的青蒿素提取物对於抗疟疾功效显着,惠及非洲大陆和全人类,对於红斑狼疮等致命性免疫系统疾病也有疗效,我身边就有几位朋友常年服用青蒿素保健食品,用以提高自身免疫力。屠呦呦的科技成果成为用科学方法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并走向世界最辉煌的范例, 她说:「把老祖宗的精华,通过现代科学给发掘出来, 这是我最感欣慰的,让我们的中医药学走向世界,为全人类造福,我想这才是中医药科技工作者真正应该感到荣幸的事情」。这是屠呦呦的人生理想和高尚境界。屠呦呦2011年荣获拉斯克奖,2015年荣获诺贝尔奖。拉斯克奖是美国最具声望的生物医学奖项,有美国的诺贝尔奖之美誉,由拉斯克到诺贝尔,屠呦呦当之无愧,实至名归。之後,党和国家也给予她极高的荣誉,2017年荣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019年荣获共和国勳章,都是国家主席习近平亲自颁奖、授勳。
那天天气晴好,碧空如洗,偌大陈列馆只有我一个人慢慢看慢慢记慢慢想,以至於逗留太久引起了保安的「怀疑」,本打算在陈列馆的「呦呦书屋」多坐一会儿的,翻翻那里的书,顺便做次义工,把那些尚未拆封的书都拆开。
出旧居,沿开明街过一个红绿灯,即是城隍庙商业步行街,太阳明晃晃,商业街空荡荡。我踱进肯德基, 服务生小哥甚是热情,帮我扫码进群,点了一份久违的香辣鸡腿堡套餐,立减5块,这年头,赚钱省钱都不容易,苍蝇肉也是肉。
城隍庙旁边高耸古塔一座,是同样寂寞的的天封塔。天封塔始建于唐武则天「天册万岁」至「万岁登封」年间,六角形,塔高18丈约51米,包括地宫在内共7明7暗14层。一位售票大姐和一位保安兄弟百无聊赖, 我的到访让他们略感兴奋,扫码、付款,登塔,感谢肯德基小哥,节省的5块刚好是登塔的门票。历经千年沧桑多次重修的天封塔耸立在宁波春日的蓝天下,掩映在参天古树中,塔内木梯逼仄得仅容一人上下,近乎直立,仅有我自己少见多怪地艰难上下,每一层都环顾四周,心情不好不坏,只是从空中俯瞰屠呦呦旧居泛起一丝涟漪。次日,大腿超酸疼,走路都变了形,加深了对天封塔的印象。
作为科学巨擘,屠呦呦问鼎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大奖,等同於攀上中医药学的最高峰。而我只是登上了其旧居附近的天封塔,因为相隔太近,想必屠呦呦小时候在宁波读书期间也登过天封塔吧,或许还不止一次。如此说来,我终於有幸循得了屠呦呦的足迹,但站在天封塔的顶层,即使向天再借五百年我也无法企及屠呦呦的成就和境界,作为凡夫俗子,我仅有一点隔天体会到的小确幸,我那天刚刚好,还可以登塔,转天就封了,天封塔,天没封,疫情把它封了。
疫情过後,你也来宁波转转吧,去辨识一下屠呦呦旧居小院里的黄花蒿,漫步旁边古日湖畔复建的街巷莲桥第,除了我本文所记述几处,更有建於晚清的毛家大院、士大夫第⋯⋯你定会慨叹宁波商帮文化的非同凡响,如果时间充裕,登完天封塔,我陪你到莲桥第相当抢眼的「半杯时光」咖啡馆坐坐,咖啡馆古色古香,杯中浓情四溢,史韵悠长。
(作者现供职於最正规英国365网站_36365快速检测中心_Bet体育365提款验证 投资宁波城市公司)